《沒有紅綠燈的城市—百得利雕塑提名展》展出了劉彥、魏野、任思鴻、龐永杰的新作。這批作品藝術語言單純而又鮮明,顯示了心靈的自由,呈現出當代的觀念,以獨特的方式詮釋了藝術的魅力,讓我們看到21世紀藝術的新進展,同時也讓人回想到中國當代藝術史的歷程,將人們帶回值得追憶的非常年代。劉彥、魏野、任思鴻、龐永杰是上世紀90年代圓明園畫家村的藝術家,他們屬于海德格爾所說的“本真”狀態(tài)的人,藝術首先來自內心的需要,靈魂的自由是他們的追求。經歷了80年代思想解放運動和85新潮美術的洗禮,在后89的年代里,他們來到圓明園,“年輕的心靈一下子受到震顫,扯斷了束縛,解脫出來。

”圓明園畫家村是中國自由藝術家的搖籃,20年前,不少年輕的藝術家來到北京西北郊的圓明園福緣門、掛甲屯等地,租住農民房,單純靠繪畫謀生的愿望和對精神自由的渴求使他們堅持下來,過上艱難而又快樂的藝術家生活。

獨立性、流浪性、邊緣性是他們的特性。生活方式的變化使這批精神的流放者在焦渴、困惑中不斷釋放能量,掙脫了束縛自由心靈的繩索,制作出富有創(chuàng)造力的藝術作品;北大清華的學子和這些年輕藝術家也有很多的交流,促使他們從另外的角度重新思考藝術問題。當然,缺乏物質條件和安全感的生活是艱苦的,而其中悲涼的況味,又有誰人能解。

劉彥、魏野、任思鴻、龐永杰在圓明園畫家村期間,創(chuàng)作了大量繪畫作品和裝置作品,組織和參與各項藝術活動,成為中國當代藝術的重要人物。圓明園畫家村解散后的十幾年中,他們幾位又分別在上苑、宋莊、費家村、環(huán)鐵、一號地等藝術區(qū)工作和居住,從某種意義上說,他們的行蹤見證了北京藝術區(qū)發(fā)展的歷史。時光飛逝,中國的變化是如此之大,但90年代圓明園畫家村一直是我們心中的藝術圣地,也一直是藝術史研究的重要課題。

“說佛在你心中,不如說自由在心中,就看你用不用。你如果拿自由去換取別的甚么,自由這鳥兒就飛了,這就是自由的代價。”這是一位作家的獲獎感言,這段話讓我思考圓明園畫家村帶來的自由價值。21世紀以來,中國當代藝術由地下走到地上,發(fā)展方興未艾,國際國內各種展覽十分頻繁;中國當代藝術市場也基本形成,當代藝術收藏已為國際美術館及國內外收藏家所重視。

然而,毋庸置疑的是中國當代藝術收藏缺乏系統性,還處于非常幼稚的初級階段。比如,現在的當代藝術收藏聚焦于明星藝術家的作品,但是對藝術史的創(chuàng)作譜系卻不甚關注,不重視梳理藝術史脈絡。收藏家如果對藝術史的脈絡不了解,不可能擁有真正的收藏。當然,近年來對85美術及中國現代藝術展作品的收藏給予一定的重視,2007年11月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還舉辦了《85新潮:中國第一次當代藝術運動》的大型展覽。但是對圓明園畫家村的藝術,卻還沒有系統的收藏計劃,致使這批中國當代藝術史上杰出的作品,得不到很好的收藏。

對圓明園畫家村藝術作品及藝術家最新作品的收藏,應該成為一個具有學術意義的收藏課題,以還原藝術史的真實性。我想,這是此次展覽給人們一個重要的啟示。